【偶像练习生/多cp/大逃杀】共赴盛宴（7）
7、
“上车吧。”
林彦俊和尤长靖是最后两个上这辆车的，上车时恰好和司机打了个照面，他们向司机问了声好，但没有得到半点反应，连一个望过来的眼神都没有。
林彦俊不由得多看了司机一眼，尽管什么都没看出来——司机戴着一顶鸭舌帽，帽沿压得低低的，把眼睛全遮住了，也挡住别人看向他的视线。
车上的氛围和先前来的时候大相径庭，大家都不怎么说话，三三两两挨坐在一起补眠。经过灵超时，听到他还在咳嗽，尤长靖问：“还没好吗？”木子洋回答：“没，要去医院看看才行。”
尤长靖和林彦俊在最后一排坐了下来，过道旁边坐着王子异和蔡徐坤。左叶转过头来：“你们几个同一间教室，竟然都出来了。”四人互看一眼，没有解释为什么。尤长靖侧过头，小声问林彦俊：“你有事吗？投自己出局？”林彦俊问：“你怎么知道我投的自己。”
“我问过坤坤，他们互投了对方，我又没有投你。”
“他们互投的对方？”林彦俊诧异，忍不住看向王子异那边，刚好和他对上目光。目光相撞不超过几秒，王子异像是突然想起什么，视线移开看向蔡徐坤，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。紧接着蔡徐坤站起来，往驾驶座走去。
“那你是怎么出局了？”林彦俊心不在焉地问。
“因为我也投了自己啊。”尤长靖说得理所当然。
林彦俊：“……”
不到一会儿蔡徐坤回来了，回到座位和王子异交头接耳几句，双方的脸色看上去都不太好。
车上安安静静的，不知道谁先打了个哈欠，然后一个接一个，困倦感仿佛会传染，林彦俊也感觉到涌上来的困意。他揉了揉眼睛，把身体完全靠着椅背，闭上眼睛想打个盹儿。尤长靖替他把窗帘拉上，挡住外面刺眼的阳光。
天色变了张脸，一改早上的阴沉沉，正午的阳光把到处都照得锃亮，连同不远处破旧的教学楼也变得焕然一新。
“回去就要录第一次淘汰了吧。”睡得正迷糊，林彦俊隐约听到有人这么说。
“如果这个游戏环节是真的该多好，那我是不是还有点希望，能成为九个人中的一个，就可以出道了。”有人用遗憾地口吻说道。“想什么呢，你都被投出局了。”旁人嘲笑他。
“如果是真的，你信不信我马上下车回去。”
林彦俊皱了皱眉，嘈杂的说话声干扰了他的睡眠，思绪也不自觉地被对方带着跑。
如果是真的——
睡梦中他的目光四处穿梭游弋，仿佛受人指引般，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。先是在车厢里晃了一圈，然后目光穿过车窗户，不断升高，变成俯瞰着这辆大巴车。而后像电影镜头般急速拉近，目光正对着驾驶座的位置，林彦俊看到了他一直没能看见的司机的神情。
面无表情、呆滞、眼神空洞。
“就像晚上梦游的人，与这个世界隔绝了，谁都叫不醒。”
这句自己曾经说过的话，像画外音一样陡然出现在脑海里。林彦俊皱了皱眉头，他知道自己正在做梦，但他像所有噩梦缠身的人一样，没办法醒过来，连动一动手指头都费劲。
“为什么车还不开啊？”
“都等了十多二十分钟了。”
“哎，你们谁去问一问司机什么时候开车？”
“司机，还不开车吗？”
周围的练习生在窃窃私语。
他不会开的。
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，把他自己也吓一跳，林彦俊猛地睁开眼，从噩梦中醒来。窗外阳光正好，尽管被窗帘挡住了大半，但从缝隙透进来的阳光照在脸上，仍然有微微的灼热感。
他试着再闭上眼睛，阳光覆在眼皮上，视网膜内一片猩红。
奇怪的是刚才睡梦中，由头到尾，他的视线感知范围内似乎都一片黑暗，梦里的场景也是混沌不清。
像是坠落进深渊，眼前只有无穷无尽的黑。
林彦俊心里沉了沉，他调整了坐姿，掀开窗帘，发现他们还在原地，车子还没有开动。而那栋教学楼仍扎眼得很，一眼就能看见它。
“你在看什么？”旁边的尤长靖突然问道。
“我在看那栋教学楼，”林彦俊把窗帘拉开一半，灰白的教学楼出现在视线里，“你有没有觉得，它像在目送我们。”
尤长靖双手抱臂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：“你这说得很可怕欸。”
“哪里可怕了？”林彦俊反问。
“目送，它是死物还是活物啊，你这样讲我大脑里都要有画面了。”
“只是个拟人手法。”林彦俊一本正经地解释。
“不需要拟人，里面本来就有人。”
林彦俊语塞，他索性把窗帘完全拉开，阳光一股脑地倾泻进来。大巴车离得不算远，从这个位置能看到教学楼走廊上走动的人群。林彦俊盯着看了一会儿，忽然说道：“你刚刚说什么，再说一遍。”
“哪一句？”
“拟人那里。”
“哦，不需要拟人啊，里面本来就有人，肯定是他们在目送我们。”
林彦俊眨了眨眼睛，重复了遍尤长靖说过的话：“里面本来就有人。”
司机仍然没有要开车的意思，车里逐渐怨声四起。
有人不耐烦道：“怎么还不开车啊，都快饿死了。”
“对啊，来这里也不知道干嘛，什么都没拍，还不如回去练习。”
“练什么习，都要被淘汰了。”这句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嘲讽的话，让车内瞬间静了下来，所有人仿佛都同一时间达成默契，不再吵闹。
要淘汰了。这句话像有千斤重，压在胸口上让人喘不过气来。
林彦俊觉得车里闷得难受，他碰了碰尤长靖的肩膀，指了指窗外，然后起身离开座位，一言不发地从后门下了车。尤长靖跟在他后面，也下了车。
两人走到离大巴车远一点的地方，尤长靖问他：“你怎么了，脸色这么差。”
“没，车上待着不舒服。”林彦俊踢着脚下的小石子，由于目标太小他踢了个空，只扬起一地的尘沙。
“几点了。”
“现在不知道是几点。”
两人几乎同时开口，然后无奈相视一笑。尤长靖把手揣进口袋里，说：“怎么感觉自从来到这里，时间就变得很混乱，根本不知道到底是几点。”
“我去问问子异。”林彦俊说道。
“子异的手表不是不准吗？”
“谁知道呢，”林彦俊抬头望了望天空，毒辣的太阳照得人有些晕眩，他拽了拽尤长靖的袖子，拉着他走到稍微没那么晒的地方，“你等着，我去喊子异。”
林彦俊走到大巴车边上，对着王子异坐的位置敲了敲窗户，王子异会意，从车上下来，身后还跟着蔡徐坤。
“子异。”
“快12点了。”林彦俊还没说出后半句，王子异已经看过手表报出时间。
林彦俊点点头，没再说什么。
四个人默默地站着，蔡徐坤喝光了矿泉水瓶里的最后一口水，走到老远处的垃圾桶丢掉矿泉水瓶。
王子异跟在他后面。
“我扔个垃圾，你跟过来干嘛？”蔡徐坤好笑道。
“给你的东西，随身带着吗？”王子异问，蔡徐坤下意识想摸一下外套口袋，被王子异厉声制止了：“别碰，带着就好。”
蔡徐坤瞥了眼不远处的教学楼，慢慢地说道：“其实，我有个疑问。”
王子异默不作声，等着他开口。
“你觉得这里很危险，然后你投了我，那你呢，你不想走吗？”
“如果我们都没有投你，你怎么办？”
“还是说——”蔡徐坤顿了顿，垂眸道：“其实你想留下来？”
王子异眉头紧蹙，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痛苦和纠结。
“我想找回……找回我早上看到的那些东西。”
“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，一定是有人在作祟。”
往回走的时候，蔡徐坤在王子异身侧飞快说道：“要回去的话，我跟你一起。”
“不用，”王子异一口回绝：“你去报警，我回去就好。”
“该上车了吧。”尤长靖说道。
林彦俊应了一声，脚却像牢牢黏住地面一样纹丝不动。
“我想起一些事，趁现在还没开车，我想再回去确认一下。”
“确认什么？”尤长靖不解。
林彦俊眉头皱成一团，他心里头想的那些，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是天方夜谭，他不知道要怎么对眼前的人说。
只是猜测，还没有变成定论，就不要对他说了吧。
“没什么，”林彦俊神色如常：“丢了个东西，回去找一找”
林彦俊和尤长靖快要接近教学楼，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让他们同时回过头，是王子异。
两人停下脚步等王子异。
与此同时，大巴车终于启动了，王子异回头，看着大巴车的方向。
听到车子启动的声音，林彦俊莫名松了一口气，刚才那个奇怪的梦，以及梦里面荒唐的念头，仍让他有些惴惴不安。
走了就好了，他小声道，没有被任何人听见。
等车子开走了，王子异才回过头，继续往前走。
教学楼近在咫尺。
走廊上已经有练习生看到了他们，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。当他们踏上第一个台阶，身后再次响起急促的脚步声——
“等等，子异。”
王子异猛地回头，是蔡徐坤。
阳光过于猛烈，林彦俊晃了晃脑袋，想减少日照带来的不适感。他的目光粗略地在一楼走廊上扫了一遍，看到了很多张好奇的、淡定的、无动于衷的脸，除了这些，他还分明看到了数张震惊的、错愕的脸。
这其中有不少人的脸色，让他心里微微咯噔一下。
他敏感地察觉到一丝敌意。
——TBC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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